或許已溶入血液再也分不開 |
文/蕭佑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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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肉色塊體溢出甜膩的氣味已有些腐敗,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不斷咀嚼與捏製的影像;腦中自然地補上食用口香糖時使用口腔的喳喳聲,影像中人物手上沾染的唾液也帶出些許不快。」
由往常居家物件所構成的展示間讓人有種不請自入的懊惱,空間主人像是給了邀 請卻不願現身般使人躊躇。而這些物件卻讓客人們的謎團越滾越大。
藝術家莫亭殷的作品圍繞著源於她的虛構人物「我」;「我」迷戀不同生、死之 物的塊體:大部份的塊體源於人的軀幹,而這個迷戀是具有搜奇性的,以自製容器的收納與編列來彰顯「我」的存在。 當身體經過肢解分離出「別塊」i 後,單獨出現的別塊具有相當的獵奇性,手指可以被視為最能夠代稱身體(擁有者)的部分。現實中,我們可以藉由辨認手指的特徵、指紋來追索軀體的身份,但在作品中的「手指」沒有這些生物特徵,只有個形象上的軀殼(也就是手指的形體),手指們是由作者咀嚼、捏製的口香糖而構成迷你肉身,肉身中夾雜了藝術家的唾液與口腔中的碎屑;她將身體的一部份放置在「我」所搜藏的手指中。這個選擇或許敘述了藝術家想要展現的欲望宣言,甚至是鋪陳出的另一個存在:藝術家宣示的「我」的存在,而在這樣陳設的系統中,手指的原主人(擁有者)是誰也不再重要了,我們只是作為被邀請觀看的客人罷了,去窺視藝術家自我/「我」的相互證明。 展場中間那毫不遮掩的碩大投影紀錄裡,不同顏色的口香糖,透過口腔的調製,像是煉金術般,進行了一次又一次地煉成。除了滿足於「我」這個分離出的角色具現也像是留下自我解慾的證據,就像是《香水:一個謀殺犯的故事》(Das Parfum – Die Geschichte eines Mörders)中的葛奴乙不斷收集年輕女子的味道以補完自身沒有體味及滿足他那優於常人的嗅覺那樣的欲望體現。展出中,手指中唾液卻未曾停歇消化的工作,隨著時間與環境,手指不斷腐敗而生出的各色黴斑、汁液,又好 似證明了藝術家身體存在於手指的證據。或許,這些手指不止體現了「我」的鋪 陳,也在這樣的製成到腐敗中,留下了對自身存在的線索與證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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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將自然認知中完整的軀幹作為一個完整的塊體,分離出的部分在這裡,暫稱為別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