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的開始是以白色香粉梳妝,婆婆手指的溫度浸敷於我的臉頰上,接著將座椅拉近至能將兩腿伸進我的雙腿內側的距離,輕輕微開她紅色的嘴唇,口含棉線的全神貫注於我的容貌,我靦腆的閉上眼,感覺著那條以手指操作的棉線,左右開合於我的肌膚之上,過程裡有著幸福且輕微的疼痛感。」
-許家禎第一次挽面 2015/12/13(日)
對挽面原本並不熟識的許家禎,在長達半年的學習後經由師傅的認證成為真正的挽面師,「媒合之術」提供了行為本身的合理性,不只是在藝術行為中被成立的合理性,也扎扎實實在現實意義的有效性上留下證明。
許家禎拜師的曾女士所寫的的出師證明。
民國70年後,隨著現代保養、化妝品越來越多、美容機構的林立,使得這古老美容術逐漸式微。現在,師承同一個牌子的白色香粉,熟悉的紅色棉線,將計劃第一階段的展場空間轉換成「挽面工作室」,挽面師的身份被召出了,細緻臉龐後那令人淡忘的儀式性也因為這一系列的行為互動重開。
第一階段《挽面春風工作室》展場紀錄。
生產線的開端經由上述所提到的出師證明、免費挽面的邀請及商業空間的模擬,使得不分男女老少的觀者不假思索的認同了挽面技師的身份,而放心的將個人門面交由陌生人打理,並於互動的過程中,產生了因為技術的信任而間接滿足了藝術家在行為中預設的「碰觸」;修容過程也因為藝術家本身所做的宣言(藝術家身份與在白盒子發生),同時在背後有條看不見的軸線在運作:媒合所產成的雙重身份,挽面本身的儀式性潛伏在藝術行為的肉身與肉身之間究竟是為了自己「變美」而挽面,亦或是為了旁人觀感而開臉;光而無毛臉龐的審美觀中留下了傳統思維與現代眼光的提問。
挽面又稱為開臉,是古來女子造型的大禮。過去中國女子從黃毛丫頭蛻變成容光煥發的新婦,典禮中最引人矚目的部分,便是開臉儀式了。中國傳統觀念中,對儀容的定型非常注重,如自周以來的男冠女笄之禮,目的都是使中國人在生命歷程的重大轉換中,能有端莊而新鮮的面貌去面對未來。
(漢聲雜誌第7期,《中國人的造型》,1980,p.46)
互動現場記錄。
第二階段則將藝術家的身份放大,並以挽面作為方法,擴大了行為中「碰觸」的部分,將第一階段屬於身體上的碰觸拉向精神上。空間的處理也由原本開放且明亮的商業擺設轉向劇場;也就是說,會來參與互動的觀者在目的上跟《挽面春風工作室》的互動者是截然不同的,這裡抽除了屬於技藝的信任,而將行為導向更加純化。
第二階段現場記錄,原本通透的落地窗圍上了包裝。
包裝上的說明性文字是一個個可窺視的孔洞。